第三十九章_开放性关系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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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
  “什么老鼠!”,沈良义愤填膺,手脚并用挣脱对方,“我不是老鼠!”

  靳安邦毫不客气,抓他另半边屁股,拧的红肿透亮:“你这只小老鼠,从里到外都是老子的,哪个敢对你下手,老子就让他尝尝,满汉全席的滋味。”

  沈良想到可怜巴巴的卡洛琳,顿时闭嘴噤声,半个字不敢多说,好在靳安邦见好就收,越过他向前跑,跳进警车,一路往第三大街狂奔。

  沈良坐上后一辆警车,三三两两的警车串成一列,到达事发地点时,人员已经疏散不少,商家各自关门,一辆小轿车停在路边,孤零零透着不详。

  几名警员上前,拿着仪器,在轿车内外上下查看,沈良抓过一名警员:“防护服呢?他们怎么不穿?”

  那警员愣住,无奈笑笑:“习惯了。”

  沈良如遭雷击,僵硬松手,后退两步,靠在车旁。

  ···习惯了。

  因为习惯了,死亡司空见惯,所以大街上有人被撞伤,四周的人视而不见。

  因为习惯了,即使被紧急清场,路边商店只是关门,店员还在整理货物,对街上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。

  因为习惯了,警员们可以赤手空拳检查车辆,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,一路上放声高歌,慷慨赴死。

  人类的适应性太强了···连这些都能习惯。

  那沈温呢,他的孪生哥哥,他仅剩的亲人,一直在这些危险的地方,会不会熟悉这一切,为了理想,为了他的目标,把生死置之度外?

  沈良握紧拳头,指甲压进掌心。

  仪器发出嗡鸣,一名警员小心打开后备箱,低哑惊呼出声,他来来回回逡巡,小心探查炸弹,刚要伸手触碰,被陆峰一把抓住。

  陆峰盯住炸弹,沉稳看他:“还剩一百九十秒,来不及转移,扫描仪给我,你们疏散群众,快!”

  那警员愣在原地,黄文野几步冲来:“陆哥陆哥,别了别了,太危险了!”

  “滚开”,陆峰接过扫描仪,弯腰低头,小心拆开包装物,“有多远滚多远。”

  黄文野还想上前,靳安邦按他肩膀,让他去给警员帮忙,黄文野眼圈红了,狠狠跺脚后退,四周无人上前,靳安邦屏气凝神,站在陆峰身旁。

  陆峰无暇他顾,在一堆乱线里寻找雷管,层叠线路似密闭蛛网,将内容物挤得水泄不通,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心中警报嗡鸣,他后背绷紧默读秒数,千钧一发时猛然抬手:“闵闵,镊子给我。”

  一把镊子递进掌心,陆峰脊背颤抖,热意涌上胸口,嘴唇哆嗦转头。

  靳安邦目不斜视,如毒蛇吐信,冷冰冰盯他:“不准分神,专心拆弹。”

  陆峰猛然回头,镊子卡住雷管导线,向内寻到雷管,向外挑出,迅速完成拆弹。

  警报解除,陆峰后退几步,抬臂抚过额头,摸到一手冷汗。

  靳安邦松开手臂,唇角浅勾:“干的漂亮。”

  陆峰僵硬笑笑,退开到一旁,警员们三五成群过来,将他们团团围住,唱歌大叫表示感谢。

  这边的警员热情好客,还要再留他们几天,他们执意不从,警员们从警局拿来薄饼,给他们塞满半个后备箱,直到把他们送出城外。

  除了恐怖组织外,这边还有之前战乱时,地方军之前留下的炸弹,他们每天都要出警,每天要排查大小十多处隐患,一家老小能送走的都送走了,只有他们坚守岗位,用血肉之躯,为同胞排忧解难。

  一路上没人说话,越野车一路向南,长河两岸似楚河汉界,左边富人聚集,右边穷人遍地。漂亮的二层小楼在河流左岸,男男女女们衣香鬓影,举着香槟杯,在优雅树影里穿梭,右边黑人们三五成群持械斗殴,警察高声叫喊,这些人扔掉刀具四散溃逃,地上满是斑驳血痕。路过赛罗河时,黄文野拍沈良肩膀:“兄弟,你看下面。”

  塞罗河桥下一望无际,都是五颜六色的小船,这些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小男孩在船上打闹,小女孩蹲在船头,乌溜溜的大眼睛饱含渴望,向这边直射过来。

  “我来之前查过资料,因为战争,相邻的两个国家彻底决裂,他们靠河而生,两边都容不下他们,他们只能世代住在河上,有的人一辈子也没踏上陆地”,黄文野擦擦车窗,对女孩挥手,“他们应该很渴望上岸吧。”

  沈良没有回答。

  他从未这么深刻感受过自己的无力,这里发生的一切,超过他的认知,他一门心思寻找哥哥,满心满怀追求真相,对自己生活的世界,几乎视而不见。

  而更可悲的是,他对此无能为力,廉价的同情如同渣滓,毫无存在价值。

  靳安邦收回视线,踩上油门,越野一路向南,路过加油站时,长长的队伍排到很远,他下车抽出蓄水袋,接来满满一袋子水,绑在车后盖上,任太阳在空中暴晒。

  加油的队伍整整排了一下午,才轮到他们,加好油后耽误不少时间,他们一路快马加鞭,向下一个目的地赶去。

  路过一片滩涂,湿泥黏上车轮,车胎隐隐下滑,沈良漫无目的看向窗外,突然发现什么,扬声惊叫:“停车!”

  靳安邦侧脸瞥他,找到干燥土地,抬脚踩上刹车,越野牢牢停在岸边。

  沈良从车上蹦下,拿出望眼镜,站上石头往远处看:“太好了,还活着。”

  他说完脱掉背心,抬手要脱裤子,靳安邦眼疾手快,把他手掌拽开:“做什么?”

  沈良心急如焚,甩开他手:“那是秃鹰!还活着!”

  靳安邦接过望远镜,视野里有只满身泥污的大鸟,在泥泞里奋力翻腾,羽毛被污泥浸满,动作越来越小。

  “所以呢”,靳安邦危险眯眼,“你要脱裤子?”

  “这时候还管什么裤子!”,沈良快要抓狂,不理解靳安邦的脑回路,“我怕它溺死!”

  靳安邦思考片刻,大跨步上岸,打开越野后备箱,从里面拿出武装绳,一头缠在腰间,另一头递给沈良:“系在树上。”

  沈良抓住绳头,僵硬抬眼,张口结舌说不出话,靳安邦探手过来,不轻不重拍他脸颊:“这次还会放手吗?见死不救的小东西。”

  沈良的脸如同蒸笼,腾一下红到耳根,他现在彻底看出来了,靳安邦这家伙不止是个老流氓,还是个小心眼又记仇的老流氓,被他抓住把柄,能捏住敲打一辈子。

  黄文野跳下车,站上石头,孙猴子似的踮脚:“好远啊,这片是不是湿地啊,不会陷进去吧?队长你真的要去吗?再想想吧,多危险哪!”

  陆峰坐在车里,适时泼凉水帮腔:“我们在加油站浪费太久时间,再耽误下去,赶不到目的地了。”

  沈良充耳不闻,向前两步,脚背陷进湿泥,他的背影像一杆枪,牢牢插进地表。

  他只穿着里衣,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靳安邦偏头看他,脱掉外套,当头给他蒙上:“帮老子抱着。”

  说是帮他抱着,其实是把人裹住,一颗颗系好扣子,衣领捂的严严实实。

  沈良被靳安邦的味道包拢,浓烈信息素如同醇酒,恍惚沁人心脾,沈良醉酒般浑浑噩噩,抬手抓住衣领,狠狠吸一大口。

  靳安邦二话没说,抬脚走进湿泥,大跨步向前走去。

  他步履平稳,一路上拨开水草,小腿陷进泥里,膝盖没入泥水,再拔出时满身狼藉。

  他脏污遍身,湿地里不少塑袋垃圾,刚开始还能摘掉,后来身上越挂越多,他没法再摘,只得视而不见,迎着凝固的、越来越深的泥潭,离秃鹰越来越近。

  即将碰到秃鹰,他向前抓握,脚下一滑,手边没有石块,那绳子向下坠落,向前滑动一段,沈良慌忙抓住绳子,掌心磨破出血,惊声尖叫:“安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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